地球科学进展, 2020, 35(2): 180-188 DOI: 10.11867/j.issn.1001-8166.2020.011

研究论文

山区耕地细碎化对不同利用方式农地集约度的影响

葛玉娟,, 赵宇鸾,, 任红玉

贵州师范大学地理与环境科学学院,贵州 贵阳 550001

The Effect of Farmland Fragmentation on the Intensity of Farmland in Different Utilization Ways

Ge Yujuan,, Zhao Yuluan,, Ren Hongyu

School of Geography and Environmental Science, Guizhou Normal University, Guiyang 550001,China

通讯作者: 赵宇鸾(1985-),男,江西丰城人,副教授,主要从事土地利用与山区发展研究. E-mail:zhaoyl.09b@igsnrr.ac.cn

收稿日期: 2019-12-04   修回日期: 2020-02-02   网络出版日期: 2020-03-18

基金资助: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岩溶区山—坝系统土地利用耦合演化机理研究:贵州省案例”.  41771115
贵州省科技计划项目(编号:黔科合LH字[2016]7202)资助

Corresponding authors: Zhao Yuluan (1985-), male, Fengcheng City, Jiangxi Province, Associate professor. Research areas include land use and mountain development. E-mail:zhaoyl.09b@igsnrr.ac.cn

Received: 2019-12-04   Revised: 2020-02-02   Online: 2020-03-18

作者简介 About authors

葛玉娟(1994-),女,内蒙古赤峰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土地资源利用与管理研究.E-mail:986956266@qq.com

GeYujuan(1994-),female,ChifengCity,InnerMongoliaAutonomousRegion,Masterstudent.Researchareasincludelandresourceutilizationandmanagement.E-mail:986956266@qq.com

摘要

我国山区农业发展正经历着从单一、低效的粮食生产为主的传统农地利用方式向高产、高效的园艺作物等新型农地利用方式转型,研究耕地细碎化对农地集约度的影响是山区农业现代化和开展土地整治的基础。基于贵州省2个典型村的无人机高分辨率遥感影像和农户调查数据,采用农户地块道路通达性指数、地块面积指数和地块形状指数3个指标测度耕地细碎化程度,并分析耕地细碎化对传统和新型两类农地利用集约度的影响。研究表明:耕地细碎化对农地集约度产生了显著负面影响,但对不同利用方式农地集约度影响程度存在差异;随着耕地细碎化程度的加剧,其对园艺作物等新型农地利用方式的投入、产出的影响均小于粮食作物等传统农地利用方式。大力调整农业结构和农地利用转型可缓解山区耕地细碎化对农地集约度的负面影响。

关键词: 耕地细碎化 ; 农业结构调整 ; 农地集约度 ; 农地利用转型 ; 山区

Abstract

The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of mountainous areas in China is undergoing the transformation from the traditional agricultural land use mode dominated by single and inefficient grain production to the new agricultural land use mode such as high-yield and efficient horticultural crops. The research on the impact of farmland fragmentation on the agricultural land intensity degree is the basis of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and land remediation in mountainous areas. Based on the UAV high-resolution remote sensing image data of two typical villages in Guizhou Province and the questionnaire survey data of farmers, using the road accessibility index of farmers' plot, the area index and the shape index to measure the degree of farmland fragmentation, we analyzed the impact of different degrees of farmland fragmentation on the traditional and new types of farmland use intensification. The research showed that the farmland fragmentation had a significant negative impact on the intensive degree of agricultural land, but the impact on the intensive degree of agricultural land in different ways of use was different. With the intensification of the degree of farmland fragmentation, the impact on the input and output of horticultural crops and other new-type agricultural land utilization was less than that of grain crops and other traditional agricultural land utilization. Adjusting agricultural structure and transformation of farmland utilization greatly alleviated the negative impact of farmland fragmentation on farmland intensity in mountainous areas.

Keywords: Farmland fragmentation ; Agricultural structure adjustment ; Farmland use intensity ; Farmland use transition ; Mountainous areas

PDF (3076KB) 元数据 多维度评价 相关文章 导出 EndNote| Ris| Bibtex  收藏本文

本文引用格式

葛玉娟, 赵宇鸾, 任红玉. 山区耕地细碎化对不同利用方式农地集约度的影响. 地球科学进展[J], 2020, 35(2): 180-188 DOI:10.11867/j.issn.1001-8166.2020.011

Ge Yujuan, Zhao Yuluan, Ren Hongyu. The Effect of Farmland Fragmentation on the Intensity of Farmland in Different Utilization Ways. Advances in Earth Science[J], 2020, 35(2): 180-188 DOI:10.11867/j.issn.1001-8166.2020.011

1 引 言

耕地细碎化是耕地资源开发利用的典型特征[1],是与耕地规模经营相悖的一种耕地资源利用格局[2]。在当前我国城镇化加速阶段乡村劳动力向非农产业转移[3],农业劳动成本上升和农业机械广泛使用的背景下[4,5],耕地细碎化导致农地利用过程中劳动力、机械等通勤时间成本增加[6],降低了农业生产效率与效益[7],导致耕地“被边际化”,农地季节性抛荒、撂荒现象普遍[3,4],耕地细碎化对农地集约利用的负面效应日益突出。但也有部分学者认为耕地细碎化可以充分利用劳动力,农户可以通过精耕细作来提高土地生产率、增加农业收入[8]

现有研究存在不足:一是研究结论差异较大,耕地细碎化对农业生产机械效率[6,9]、作物生产成本[10]、粮食产量[7,11]、规模效应[12]的影响研究存在耕地细碎化对农地利用的正、负效应两种不同观点。二是研究对象较单一,主要围绕水稻、小麦、玉米等粮食作物开展[13]。近年来,中国正处在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型的关键时期[14],农地利用正经历着从单一、低效的粮食生产为主的传统农地利用方式向高产、高效的园艺作物等新型农地利用方式转型,园艺作物种植面积越来越大,种类越来越多[15]。三是农地利用转型对细碎化土地治理成效关注不够。现代意义上的土地整治项目在我国已经实施了近20年,在理论界其一直被认为是治理耕地细碎化的一种有效方式[16,17],但实证表明其对解决耕地细碎化问题的效果并不显著[18],而权属调整、互换并地等措施,可在一定程度上解决耕地权属细碎化问题[19]。调整农业结构、农地利用转型是否是减少细碎化负面影响的有效治理方式仍有待考究,因此,开展耕地细碎化对不同类型农作物生产的投入产出状况,即耕地细碎化对不同利用方式农地集约度影响的对比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与实践意义。

中国有67.27%的耕地资源分布在高原地区和山地、丘陵上[1],山区的耕地细碎化研究应受到更大的关注。贵州省作为典型的山区省份[20,21],地表崎岖,地形对耕地资源利用的细碎化格局影响显著,有“一个斗笠盖住一块地”之说,形象地描述了耕地资源的零散和细碎情况。近年来,贵州省在产业扶贫背景下,切实推进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大力发展茶叶、中药材、水果等特色产业,农地利用转型明显[22]。贵州山区是研究耕地细碎化对不同利用方式农地集约度影响的良好样本。

综上,选取贵州省2个典型村,采用无人机高分辨率遥感影像和农户调查数据,测度典型村耕地细碎化现状,对不同利用方式的农地集约利用水平进行测算,并分析耕地细碎化对不同利用方式农地投入产出的影响差异,为提高山区细碎化耕地资源治理、开发利用水平,乃至促进山区乡村产业振兴提供参考。

2 研究区概况与数据来源

2.1 研究区概况

选取贵州省铜仁市交通便利、区位相似的2个山区农业村作为研究案例(图1)。其中,亚鱼村隶属于贵州省玉屏侗族自治县,距县城53 km,位于贵州省铜仁市南部。全村耕地面积378.810 hm2,以6°~15°的坡耕地为主,并呈鱼鳞状分布,耕地地块总数为9 376块,平均地块面积为0.040 hm2。农业种植类型以水稻和玉米等传统粮食作物为主,水利、电力等基础设施良好,农业机械以小型微耕机和小型抽水机为主。该村是一个典型的传统农业村。

图1

图1   研究区概况

Fig.1   The study area


孙家村隶属于贵州省沿河土家族自治县,距离县城14 km,位于贵州省铜仁市西北部。全村耕地面积41.690 hm2,以2°~6°的平地为主,并成片分布,耕地地块总数为1 113块,平均地块面积为0.038 hm2。农业作物类型以高经济价值园艺作物为主,其依托本地的自然资源环境,大力发展“空心李”特色高效农业,并形成了农业产业合作社,农村基础设施完善,农业机械以小型微耕机为主,但机械使用率不高。该村是一个典型的农业经济转型村。

2.2 数据来源与处理

研究数据主要包括高分辨率无人机影像解译的空间数据和对2个典型村进行的入户调查数据两部分。研究过程分为2个调查阶段。第一阶段为空间数据的采集,采集时间为2018年6~8月,使用无人机获取2个典型村空间分辨率为0.1 m的遥感影像,对影像进行预处理后,解译提取亚鱼村和孙家村的宅基地、耕地、道路(通村路、机耕路、田埂)等空间信息,2个村庄共计获取1 287户宅基地、10 489块耕地地块、30 260条道路。为验证提取结果的精度,通过Google Earth获取的影像和实地考察2种方式,对解译结果进行验证,结果表明影像解译精度分别达到96.59%和94.36%,解译结果可信。最后运用ArcGIS空间分析工具(Spatial Analyst Tool)和网络分析工具(Network Analysis Tool)分别搭建2个村的道路路网,并进行拓扑检查与拓扑错误处理,实现宅基地到耕作地块的空间连接,初步构建了2个村庄的地表空间信息库。

第二阶段,研究小组分别于2019年1月和3月赴亚鱼村、孙家村开展入户调研,采用参与式调查方法,在对村长、小组长访谈基础上,对不同村民小组农户进行分层随机抽样调查访问,共获取有效问卷306份,其中亚鱼村195份,孙家村111份。问卷的主要内容包括2018年农户家庭基本情况,地块与宅基地权属情况,耕地利用现状,包括生产各环节劳动力投入,种子、化肥、农药、地膜等资本投入情况,作物产出收益情况等。并结合农户土地确权的地块信息和农户实地指认信息,将农户耕作地块和其宅基地权属信息关联,并录入到地表空间信息数据库中,构建涵盖耕地、宅基地空间信息和权属信息的耕地细碎化研究数据库。

2.3 样本特征

从典型村样本农户的耕作地块特征来看(表1),亚鱼村耕作距离均值约为8.205 km,是孙家村耕作距离均值的2倍多;亚鱼村农户平均耕作地块12.738块,孙家村农户平均耕作7.342块;耕地总面积方面,亚鱼村农户平均为0.548 hm2,孙家村农户平均为0.283 hm2;亚鱼村和孙家村的农户平均地块面积相差不大,均值分别为0.046和0.039 hm2

表1   典型村样本农户耕作地块特征描述性统计结果

Table 1  Descriptive statistical result of farmland parcel characteristics in sample households

调查项目亚鱼村(195户)孙家村(111户)
最小值最大值均值最小值最大值均值
农户耕作距离/m36.740121 281.2858 204.86272.44513 056.333 942.303
农户耕作地块数/块1.00046.00012.7381.00019.007.342
农户耕地总面积/hm20.0082.0340.5480.1610.1960.283
农户平均地块面积/hm20.0080.1870.0460.0200.0980.039

新窗口打开| 下载CSV


从典型村农作物种植状况来看,亚鱼村样本农户的农作物总播种面积为38.455 hm2,撂荒面积为62.608 hm2,撂荒率为58.552%;孙家村样本农户的农作物总播种面积为31.425 hm2,撂荒面积为1.432 hm2,撂荒率为4.558%。亚鱼村作物种植结构中传统粮食作物水稻和玉米占主要地位,水稻和玉米占总种植面积的57.855%和33.221%;孙家村园艺作物李子占主要地位,李子的种植面积占总种植面积的87.549%。亚鱼村和孙家村分别是传统和新型农地利用方式的代表,反映了农地利用转型前后2种发展阶段。

3 研究方法

3.1 耕地细碎化程度评价

耕地细碎化程度评价存在农户微观和区域中观两个视角。农户微观视角评价方法适于研究细碎化对农业经营生产方面的影响[23],而区域中观视角评价方法可用于细碎化的景观生态效应的研究[24],为了探讨耕地细碎化对不同利用方式农地集约度的影响,基于农户微观视角选取评价指标测度耕地细碎化。

农户视角耕地细碎化评价指标的选取聚焦影响农户通勤时间、农业劳动力生产效率及农业机械使用效率的农户地块特征,即地块分散程度、地块数量、地块面积和地块形状。因此选取农户地块道路通达性指数、农户地块面积指数和农户地块形状指数3个指标衡量耕地细碎化程度[25]。具体计算公式为:

LFIi=j=1nFij

式中:LFIi为第i个农户的耕地细碎化程度,Fj代表第j个耕地细碎化测度指标, n为选取的指标数。耕地细碎化各指标Fj均全部转换为表征细碎状态下影响的耕作时间,LFIi的取值范围为(0,+∞),其值越大,农户细碎化程度越高。

3.2 土地利用水平测度

为探究不同利用方式的农地集约度,需要计算粮食、园艺作物的投入、产出情况,投入方面选择单位耕地面积所需的劳动力投入和资本投入表示,作物产出方面用单位耕地面积或劳动力的农作物产值来测度。

劳动力投入为单位种植面积上农业各个生产环节所需劳动力投入的总量,其中包括生产过程中使用的家庭用工和雇工;资本投入为生产过程中单位面积耕地所消耗的各种农业生产资料的资本价值,同时依据不同资本投入的主要目的,将资本投入分为增产性投入和省工性投入[26,27]

4 结果与分析

4.1 耕地细碎化程度

根据公式(1)计算得出亚鱼村(195户)和孙家村(111户)样本农户的耕地细碎化指数(图2)。亚鱼村耕地细碎化指数多集中在120~180,共80户,耕地细碎化指数的最大值为1 643.230,平均值为187.980;孙家村耕地细碎化指数多集中在60~120,共58户,占全部农户数量的52.252%,耕地细碎化指数的最大值为264.784,平均值为111.931。总体来看,亚鱼村耕地的细碎化程度高于孙家村。

图2

图2   农户耕地细碎化程度分布情况

Fig.2   Distribution of farmland fragmentation degrees of farming households


4.2 农地利用集约度

依据调查数据计算结果得出(表2):样本农户在粮食作物生产过程中平均劳动力投入量为168.962 日/hm2;平均资本投入量为5 942.910 元/hm2,其中增产性投入的平均水平为3 782.455 元/hm2,省工性投入的平均水平是2 160.455 元/hm2,增产性投入占总资本投入的63.647%;平均作物产值为11 228.794 元/hm2;农户劳动生产率平均水平为80.519元/日。样本农户在园艺作物生产过程中平均劳动力投入量为178.599 日/hm2;平均资本投入量为5 063.033 元/hm2,其中增产性投入的平均水平为4 220.438元/hm2,省工性投入的平均水平是842.595元/hm2,增产性投入占总资本投入的83.358%;平均作物产值为58 794.635 元/hm2;农户劳动生产率平均水平为362.168 元/日。

表2   样本农户耕地利用情况

Table 2  Land intensive use pattern of the sample households

评价指标最小值最大值均值标准差
粮食作物园艺作物粮食作物园艺作物粮食作物园艺作物粮食作物园艺作物
劳动力投入/(日/hm2)60.88885.800656.196468.779168.962178.59988.32573.934
资本投入/(元/hm2)1 244.378017 591.86113 942.2405 942.9105 063.0333 241.0591 883.952
增产性投入/(元/hm2)1 244.378010 371.9637 021.2803 782.4554 220.4381 827.9211 159.248
省工性投入/(元/hm2)009 218.1297 735.3402 160.455842.5952 090.5641 309.893
单位面积作物产值/(元/hm2)4 683.935020 395.289111 375.00011 228.79458 794.6352 987.40225 680.274
劳动生产率/(元/日)13.5290192.800912.32780.519362.16838.253191.110

新窗口打开| 下载CSV


粮食作物的劳动力投入量少于园艺作物,资本投入量则多于园艺作物,园艺作物的产值是粮食作物的5倍多,从劳动生产率来看,园艺作物劳动生产率远高于粮食作物,具有较高的比较效益。但从资本投入内部来看,样本农户种植粮食和园艺作物中增产性投入量均大于省工性投入,其中园艺作物的增产性投入是多于粮食作物的,而省工性投入则是粮食作物多于园艺作物。这表明园艺种植过程需要投入较多的劳动力,同时为保证产量,所花费的增产性投入也多,而传统粮食作物的经济效益相对低于园艺作物,为提高家庭收入,农户选择释放更多的劳动力去从事非农行业,因此在生产过程中,省工性投入相对较多。

为研究不同农户耕地细碎化水平对传统和新型两类农地利用集约度的影响,按照农户耕地细碎化指数小于100、100~150、150~200、200~250、250~300和大于300的分级标准划分为微度、轻度、中度、较重度、重度、极重度6个等级。传统农地利用方式:种植粮食作物的各级农户数分别为14户、56户、40户、16户、11户和12户,耕地细碎化指数的平均值分别是79.499、129.189、171.161、221.713、266.180和435.002;新型农地利用方式:种植园艺作物的各级农户数分别为49户、30户、20户、2户和2户,耕地细碎化指数的平均值分别是72.812、121.241、173.201、228.572和261.176(表3)。

表3   典型村不同农户耕地细碎化水平下耕地利用情况

Table 3  Utilization of arable land under different levels of farming households arable farmland fragmentation in typical village

农户耕地细碎化等级微度轻度中度较重度重度极重度

农户数量/户145640161112
耕地细碎化指数平均值79.499129.189171.161221.713266.180435.002
劳动力投入/(日/hm2)256.927167.191171.706141.101150.079119.912
资本投入总量/(元/hm2)8 212.8486 667.8785 362.2984 830.7364 647.6414 517.064
增产性投入/(元/hm2)4 799.3233 940.2403 610.7993 507.0083 336.3843 208.129
省工性投入/(元/hm2)3 413.5252 727.6381 751.4991 323.7281 311.2571 308.934
单位面积作物产值/(元/hm2)14 194.78211 330.77410 993.18910 675.04410 261.6729 702.782
劳动生产率/(元/日)74.11583.22372.30686.68276.87497.880

农户数量/户49302022/
耕地细碎化指数平均值72.812121.241173.201228.572261.176/
劳动力投入/(日/hm2)192.382179.024155.266100.378146.104/
资本投入总量/(元/hm2)5 429.9914 929.4084 625.6693 804.3083 709.278/
增产性投入/(元/hm2)4 412.1514 215.8113 943.3933 362.8793 220.875/
省工性投入/(元/hm2)1 017.840731.597682.276411.249488.402/
单位面积作物产值/(元/hm2)61 002.52055 295.10059 641.80058 579.87548 937.500/
劳动生产率/(元/日)356.799322.979410.183596.516367.041/

注:/表示无数据

新窗口打开| 下载CSV


4.3 耕地细碎化与不同利用方式农地集约度的关系

4.3.1 劳动力投入

随着农户耕地细碎化程度的上升,粮食、园艺作物经营投入的劳动力逐渐下降,最后趋于平缓,但两者随耕地细碎化程度的加剧下降的速率却存在差异(图3)。种植粮食作物的样本农户耕地细碎化水平各等级间劳动力投入的平均下降率为14.136%,园艺作物的样本农户耕地细碎化水平各等级间劳动力投入的平均下降率为6.648%;粮食作物劳动力投入在微度耕地细碎化为256.927 日/hm2,到重度耕地细碎化时降到了150.079 日/hm2,整体下降幅度为41.587%,园艺作物劳动力投入在微度耕地细碎化是192.382 日/hm2,重度耕地细碎化时是146.104 日/hm2,整体下降幅度为24.055%(表3)。表明随着耕地细碎化程度的增大,粮食作物劳动力投入量的变化幅度大于园艺作物。可见在农业劳动力投入方面,耕地细碎化对园艺作物的影响相对小于粮食作物。

图3

图3   耕地细碎化与粮食、园艺作物劳动力投入之间的关系

Fig.3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armland fragmentation index and grain and horticultural crops labor input


4.3.2 资本投入

随着耕地细碎化程度的加深,粮食、园艺作物生产中资本投入总量呈现下降趋势(图4),粮食作物的资本投入下降速率高于园艺作物,微度耕地细碎化等级的粮食作物资本投入为8 212.848 元/hm2,重度细碎化等级降低到4 647.641元/hm2,下降了3 565.207 元/hm2,下降幅度为43.410%;园艺作物微度耕地细碎化等级的资本投入为5 429.991 元/hm2,重度细碎化等级为3 709.278 元/hm2,下降了1 700.713 元/hm2,下降幅度为31.321%(表3)。

图4

图4   耕地细碎化与粮食、园艺作物资本投入之间的关系

Fig.4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armland fragmentation index and grain and horticultural crops capital input


从资本投入的内部结构来看,粮食、园艺作物的增产性投入和省工性投入均随着耕地细碎化程度的增加而减少,但下降趋势明显不同(图5)。具体来看,粮食作物的增产性投入从微度到重度下降了1 462.939 元/hm2,下降幅度为30.482%,平均下降率为8.689%;园艺作物的增产性投入从微度到重度下降了1 191.276 元/hm2,下降幅度为27.000%,平均下降率为7.566%,可见随耕地细碎化程度增加,对两类作物的增产性投入上影响差距不大。省工性投入方面,粮食作物微度耕地细碎化等级为3 413.525元/hm2,重度细碎化等级为1 311.257 元/hm2,下降了2 104.591 元/hm2,下降幅度达61.586%,平均下降率为21.273%;园艺作物微度耕地细碎化等级为1 017.840 元/hm2,重度细碎化等级为488.402 元/hm2,下降了529.438 元/hm2,下降幅度为52.016%,平均下降率为16.771%,耕地细碎化水平对园艺作物的省工性投入影响小于粮食作物。

图5

图5   耕地细碎化与粮食、园艺作物增产性和省工性投入之间的关系

Fig.5   The impact of farmland fragmentation on grain and horticultural crops yield-increasing input and labor-saving input


4.3.3 作物产出

从不同耕地细碎化水平农户的单位面积耕地作物产值看,随着耕地细碎化水平的增加,粮食、园艺作物产值呈相似的下降趋势(图6),耕地细碎化程度从微度到重度,粮食作物单位面积产值从14 194.782 元/hm2下降到10 261.672 元/hm2,下降幅度为27.708%;园艺作物产值从61 002.520 元/hm2下降到48 937.500 元/hm2,下降幅度为19.778%。粮食作物不同等级耕地细碎化农户耕地产值分别下降了20.176%、2.979%、2.894%和3.872%,平均下降率为7.791%;园艺作物不同等级耕地细碎化农户耕地产值的变化幅度分别是-9.356%、7.861%、-1.781%和-16.460%,平均下降率为5.360%(表3)。在微度到中度细碎化水平,农户粮食作物产值迅速降低;园艺作物则在较重度到中度之间下降较大。随着耕地细碎化程度的增加,粮食、园艺作物的劳动生产率变化不明显(表3)。

图6

图6   耕地细碎化与粮食、园艺作物产出之间的关系

Fig.6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armland fragmentation index and the output of grain and horticultural crops


5 结论与讨论

本文从微观农户农地利用视角,基于无人机高分辨率遥感影像和农户调查数据,在计算典型村耕地细碎化程度和不同利用方式的农地集约度的基础上,探讨了山区耕地细碎化对不同利用方式农地集约度的影响差异,主要结论如下:

从亚鱼村和孙家村投入产出总体特征看,园艺作物新型土地利用方式农业劳动力、资本投入和作物产出均高于粮食作物等传统土地利用方式,山区农地利用转型特征显著。

从耕地细碎化对不同利用方式农地集约度的影响差异看,耕地细碎化对园艺作物的农地劳动力和资本投入的影响均小于种植传统粮食作物的农地。在资本投入上,耕地细碎化对两种作物的增产性投入影响差异并不明显,而在省工性投入方面,对粮食作物上的影响大于园艺作物。在作物产出上,2种作物土地生产率随着耕地细碎化程度的加剧均存在小幅度降低,但耕地细碎化对2种作物劳动生产率影响不明显。总之,耕地细碎化程度加剧对农地利用集约度负面效应显著,但与种植粮食作物的传统农地利用方式相比,耕地细碎化对种植园艺作物的新型农地利用方式影响较小。

因此,山区细碎化耕地资源整治过程中,在受山地地貌崎岖等自然因素限制、土地整治项目资金有限的约束,或者农户对“互换并地”存在抵触情绪等,不适宜采用破除田坎、归并地块等工程措施的区域,可以鼓励农户调整农地利用方式,种植经济效益较高的园艺作物,即实施农业结构调整等非工程治理措施来缓解耕地细碎化对农地集约度产生的负面影响,促进山区细碎耕地资源的可持续利用乃至山区产业振兴。

参考文献

Zhou Yingtang, Wang Siming.

Study on the fragmentariness of land in China

[J]. China Land Sciences, 2008, 22(11): 63-67, 71.

[本文引用: 2]

周应堂, 王思明.

中国土地零碎化问题研究

[J]. 中国土地科学, 2008, 22(11): 63-67, 71.

[本文引用: 2]

Lü Xiao, Huang Xianjin, Zhong Taiyang, et al.

A review of farmland fragmentation in China

[J]. Journal of Natural Resources, 2011, 4(3): 530-540.

[本文引用: 1]

吕晓,黄贤金,钟太洋,.

中国农地细碎化问题研究进展

[J]. 自然资源学报, 2011, 4(3): 530-540.

[本文引用: 1]

Deng Yao, Xin Guixin, Wang Jun, et al.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of land fragmentation treatment in hilly and mountainous areas

[J]. Journal of Southwest University (Natural Science Edition), 2017, 39(3): 157-163.

[本文引用: 2]

邓瑶, 信桂新, 王军, .

丘陵山区土地细碎化治理综合评价

[J]. 西南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 2017, 39(3): 157-163.

[本文引用: 2]

Zhang Ying.

Basic Mechanisms and Modeling of Sloping Cropland Abandonment in Mountianous Areas: A Case Study of Wulong County, Chongqing

[D]. Beijing: Institute of Geographic Sciences and Natural Resources Research, CAS,2014.

[本文引用: 2]

张英.

山区坡耕地撂荒机理与模型模拟: 以重庆武隆县为例

[D]. 北京: 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 2014.

[本文引用: 2]

Zhenyu .

Study on the Evaluation, Effects and Consolidation of Cultivated Land Fragmentation

[D]. Beijing: China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2015.

[本文引用: 1]

吕振宇.

耕地细碎化的评价、效应及整治研究

[D]. 北京: 中国农业大学, 2015.

[本文引用: 1]

Tan Shuhao, Qu Futian, Heerink Nico.

Causes and determinants of land fragmentation

[J]. China Rural Survey, 2003,(6): 24-3074.

[本文引用: 2]

谭淑豪, 曲福田, 尼克·哈瑞柯.

土地细碎化的成因及其影响因素分析

[J]. 中国农村观察, 2003,(6): 24-30, 74.

[本文引用: 2]

Wan Guanghua, Cheng Enjiang.

Scale economy, land fragmentation and grain production in China

[J]. China Rural Survey, 1996,(3): 31-3664.

[本文引用: 2]

万广华, 程恩江.

规模经济、土地细碎化与我国的粮食生产

[J]. 中国农村观察, 1996,(3): 31-36, 64.

[本文引用: 2]

Lu Shengrong, Li Wenfu, Yi Mingzi.

Increasing farmers' income: Land right stability or land transfer: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output elasticity of farmland fragmentation and agricultural input in Zhangpu County

[J]. Southeast Academic Research, 2012,(2): 86-94.

[本文引用: 1]

卢盛荣, 李文溥, 易明子.

农民增收:地权稳定抑或土地流转?——基于对漳浦县农地细碎化和农业投入的产出弹性分析

[J]. 东南学术, 2012,(2): 86-94.

[本文引用: 1]

Luo Dan, Xu Yan, Wang Yuepeng, et al.

Study on the method of measuring the scale efficiency of land consolidation in terms of plot size

[J]. China Land Sciences, 2013,27(6): 73-78.

[本文引用: 1]

罗丹, 徐艳, 王跃朋, .

基于地块面积的土地整理耕作效率测算方法研究

[J]. 中国土地科学, 2013,27(6):73-78.

[本文引用: 1]

Li Gongkui.

Fragmentation, Labor Utilization, and Farmer’s Income: A Positive Study of the Underdeveloped Regions of Jiangsu

[D]. Nanjing: Nanji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2006.

[本文引用: 1]

李功奎.

农地细碎化、劳动力利用与农民收入——基于江苏省经济欠发达地区的实证研究

[D]. 南京: 南京农业大学, 2006.

[本文引用: 1]

Qin Lijian, Zhang Nini, Jiang Zhongyi.

Land fragmentation, labor transfer and grain production of Chinese Farmers: Based on the survey of Anhui Province

[J]. Journal of Agrotechnical Economics, 2011,(11): 16-23.

[本文引用: 1]

秦立建, 张妮妮, 蒋中一.

土地细碎化、劳动力转移与中国农户粮食生产——基于安徽省的调查

[J]. 农业技术经济, 2011,(11): 16-23.

[本文引用: 1]

Wang Xiuqing, Su Xuxia.

The impact of agricultural land fragmentation on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A case study of Laixi City, Shandong Province

[J]. Journal of Agrotechnical Economics, 2002,(2): 2-7.

[本文引用: 1]

王秀清, 苏旭霞.

农用地细碎化对农业生产的影响——以山东省莱西市为例

[J]. 农业技术经济, 2002,(2): 2-7.

[本文引用: 1]

Nguyen T, Cheng E, Findlay C.

Land fragmentation and farm productivity in China in the 1990s

[J]. China Economic Review, 1996, 7(2): 169-180.

[本文引用: 1]

Yan Menglu, Wang Baiyuan, Zhao Xiaofeng, et al.

Influence of commercialized production-oriented “new professional farmers” on the plastic tunnels transition: A case study in Nanjing City

[J]. Progress in Geography, 2019,38(9):1 294-1 304.

[本文引用: 1]

闫梦露, 王柏源, 赵小风, .

新型职业农民对城市郊区耕地利用“大棚化”转型的影响——以南京市为例

[J]. 地理科学进展, 2019,38(9):1 294-1 304.

[本文引用: 1]

Zhong Haifeng, Wen Wen, Chen Jianfeng, et al.

Current status and development countermeasures of main horticultural crop variety protection in China

[J]. Fujian Agricultur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2008,(9):1-4.

[本文引用: 1]

钟海丰, 温雯, 陈剑锋, .

我国主要园艺作物品种保护现状与发展对策

[J]. 福建农业科技, 2008,(9):1-4.

[本文引用: 1]

Demetriou Demetris, Stillwell John, See Linda.

Land consolidation in Cyprus: Why is an integrated planning and decision support system required?

[J]. Land Use Policy, 2012,29(1):131-142.

[本文引用: 1]

Tian Meng, He Xuefeng.

China's farmland fragmentation and its management

[J]. Journal of Jiangx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2015,(2): 88-96.

[本文引用: 1]

田孟, 贺雪峰.

中国的农地细碎化及其治理之道

[J]. 江西财经大学学报, 2015,(2): 88-96.

[本文引用: 1]

Wen Gaohui, Yang Gangqiao, Li Yan, et al.

The governance effect of rural land consolidation on cultivated land fragmentation and its causes: A case study on Jiangxia district, Xian’an district, Tongshan County in Hubei Province

[J]. China Land Sciences, 2016, 30(9): 82-89.

[本文引用: 1]

文高辉, 杨钢桥, 李岩, .

农地整治对耕地细碎化的治理效果及其原因分析: 以湖北江夏、咸安、通山三区(县)为实证

[J]. 中国土地科学, 2016, 30(9): 82-89.

[本文引用: 1]

Zhang Bangbang, Wang Shu.

Research on the model of Mass Autonomous land consolidation and its effect—A case study in San Chaping Village, Manasi County, Xinjiang

[J] Economic Geography, 2013, 33(5): 131-136.

[本文引用: 1]

张蚌蚌, 王数.

群众自主式土地整治模式及其效应研究——以新疆玛纳斯县三岔坪村为例

[J]. 经济地理, 2013, 33(5): 131-136.

[本文引用: 1]

Zhao Yuluan, Ge Yujuan, Kuang Chenghua, et al.

The path of forest transformation in mountainous areas in Guizhou Province under the strategy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J]. Journal of Guizhou Normal University(Natural Sciences), 2018,36(1): 1-7.

[本文引用: 1]

赵宇鸾, 葛玉娟, 旷成华, .

乡村振兴战略下贵州山区森林转型路径研究

[J]. 贵州师范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 2018,36(1): 1-7.

[本文引用: 1]

Chen Hui, Li Yangbing, Tang Jiafa.

Study on distribution characteristics of modern agricultural function of basins in Guizhou, China

[J]. Advances in Earth Science, 2019, 34(9): 962-973.

[本文引用: 1]

陈会,李阳兵,唐家发.

贵州坝子现代农业功能分布特征研究

[J]. 地球科学进展, 2019, 34(9): 962-973.

[本文引用: 1]

Long Hualou, Qu Yi, Tu Shuangshuang, et al.

Land use transitions under urbanization and their environmental effects in the farming areas of China:Research progress and prospect

[J]. Advances in Earth Science, 2018, 33(5): 455-463.

[本文引用: 1]

龙花楼, 曲艺, 屠爽爽, .

城镇化背景下中国农区土地利用转型及其环境效应研究:进展与展望

[J]. 地球科学进展, 2018, 33(5): 455-463.

[本文引用: 1]

Wen Gaohui, Yang Gangqiao, Wang Wenxiong, et al.

Evaluation of cultivated land fragmentation degree based on farmers' perspective: A case of Jiangxia district, Xian'an district, and Tongshan County in Hubei Province

[J]. Progress in Geography, 2016, 35(9): 1 129-1 143.

[本文引用: 1]

文高辉, 杨钢桥, 汪文雄, .

基于农户视角的耕地细碎化程度评价: 以湖北省“江夏区—咸安区—通山县”为例

[J]. 地理科学进展, 2016, 35(9): 1 129-1 143.

[本文引用: 1]

Sun Yan, Zhao Xiaomin.

Research on land fragmentation of Fenyi County on meso-level

[J]. China Land Sciences, 2010, 24(4): 25-31.

[本文引用: 1]

孙雁, 赵小敏.

分宜县土地细碎化的中观尺度研究

[J]. 中国土地科学, 2010, 24(4): 25-31.

[本文引用: 1]

Ge Yujuan, Zhao Yuluan.

Improvement of farmland fragmentation measurement model based on road network analysis

[J]. Resources Science, 2019, 41(4): 766-774.

[本文引用: 1]

葛玉娟, 赵宇鸾.

基于道路网络分析技术的耕地细碎化测度模型改进

[J]. 资源科学, 2019, 41(4): 766-774.

[本文引用: 1]

Chen Yuqi, Li Xiubin, Zhu Huiyi, et al.

Agricultural land use responses to increasing labor opportunity cost in Suixian County of Henan Province

[J]. Progress in Geography, 2010, 29(9): 1 067-1 074.

[本文引用: 1]

陈瑜琦, 李秀彬, 朱会义, .

劳动力务农机会成本对农户耕地利用决策的影响——以河南省睢县为例

[J]. 地理科学进展, 2010, 29(9): 1 067-1 074.

[本文引用: 1]

Fang Xianzhi.

On the index system of evaluating land utility efficiency

[J]. Systems Engineering, 2004, 22(12): 22-26.

[本文引用: 1]

方先知.

土地利用效率测度的指标体系与方法研究

[J]. 系统工程, 2004, 22(12): 22-26.

[本文引用: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