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生活碳排放研究进展分析
王勤花, 张志强, 曲建升
中国科学院国家科学图书馆兰州分馆/中国科学院资源环境科学信息中心,甘肃 兰州,730000

王勤花(1975-),女,甘肃秦安人,副研究员,主要从事气候变化战略情报研究. E-mail:wangqh@llas.ac.cn

摘要

家庭是重要的消费部门,家庭生活消费是CO2排放的重要来源之一。但在气候变暖的政策措施上,家庭生活消费及其碳排放常被忽视。通过对居民家庭生活消费及其碳排放研究的文献综述,对家庭生活消费及其碳排放研究的国内外现状进行了概述,归纳总结了目前生活碳排放研究的主要方面及今后应该着重研究的方向与重点。目前,家庭生活碳排放[JP2]主要研究包括收入与消费水平等因素对家庭生活碳排放的影响、家庭直接与间接碳排放的关系及家庭生活碳排放的来源与结构等。在未来的研究中,需要深入研究4个方面的问题:①家庭碳排放的指标与模型;②人口结构变化对家庭生活碳排放的影响;③可持续的绿色生活模式实现路径;④家庭生活碳排放的相关政策。

关键词: 家庭生活消费; 家庭生活碳排放; 碳减排; 气候变化
A Review of the Scientific Assessment and Research on Household Carbon Emission
Wang Qinhua, Zhang Zhiqiang, Qu Jiansheng
Lanzhou Branch of the National Science Library, Scientific Information Center for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Lanzhou, ,730000,China
Abstract

Household consumption represents an important proportion of all energy consumption,and it is an important source of CO2 emission. But household consumption and carbon emissions are often overlooked in climate change policies and measures. Through literature review, the research status of household consumption and carbon emissions were reviewed. On this basis, the main aspects and directions of the research are summarized and the main research of household carbon emissions should focus on three aspects in the future: ①The impact of income, consumption levels and other factors on household carbon emission; ②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irect and indirect carbon emissions of household carbon emission; ③The structure and source of household carbon emission. In future research, there are four issues which need in-depth study: ①Index and models study of household carbon emissions;②Impact of demographic change on household carbon emissions; ③The path of how to achieve sustainable and green urban lifestyle;④The relevant policy research of household carbon emissions.

Keyword: Household consumption; Household carbon emissions; Greenhouse gas reduction; Climate change.
1 引言

在有关能源与CO2排放的研究中,采用最多的是基于部门的方法(如工业、交通、商业与住宅),对不同来源的碳排放进行分析。但利用部门方法,来自家庭这一消费主体的排放活动分布在不同部门,不能全面反映家庭这一最重要排放源之一的排放总量和特征。而在应对能源危机和气候变暖的对策上,也一直多集中于工业生产领域的减排举措,对社会终端消费单元、生产活动根本驱动力的家庭生活消费[ 1]重视不足。

家庭是重要的能源消费部门,家庭消费是人为CO2排放的重要来源之一。随着碳减排相关研究的不断深入,一些学者开始关注来自家庭生活消费的碳排放。Bin et al[ 2]研究指出,美国超过80%的能源利用与CO2排放来自居民消费及与之相关的经济活动。Liu et al[ 3]研究认为,1992-2007年来自家庭生活的碳排放占中国碳排放总量的42.17%~49.21%。

家庭作为产品和服务消费的终端主体,其能源消耗及其碳排放问题正日益引起国际社会和科学界的广泛关注。国内外学者开展了大量的研究工作,主要从家庭能源消耗及生活碳排放的角度切入,试图阐明家庭消费、生活方式对环境的负面影响。一些研究结果表明,家庭能源消耗及其碳排放在各国能源消耗及碳排放中的比例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家庭生活碳排放量是一个数量巨大的碳排放源[ 2, 3, 4, 5]

在这样的背景下,从家庭生活消费入手,开展家庭生活碳排放及对环境影响的研究正成为研究热点之一。而定量化计算家庭生活碳排放,可以为制定合理而公平的排放政策、指导家庭和个人消费行为与生活方式向低碳模式转变,进而为气候变化减缓和低碳社会建设做出贡献。

2 家庭生活碳排放概念发展与研究回顾

在相关的研究文献中,家庭碳排放的表述还有居民终端消费CO2排放、家庭CO2排放、家庭碳足迹、居民生活碳排放、居民生活消费的碳排放等[ 6]。尽管有各种概念表述上的不同,但其共同的本质是指居民家庭生活中的直接能源消费以及消费的产品与服务在生产过程中的碳排放量。因此,在本文的研究中,我们将以上6种概念表述的研究均看作是家庭生活碳排放。

过去几十年来,分析研究能源与家庭消费需求导致的碳排放成为环境与生命周期评估的一个重要方面[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最早对家庭能源消费的集中研究始于20世纪60年代末家庭电力的消费,至20世纪90年代,随着对碳减排问题的日益重视,人们开始研究家庭能源消费与碳排放之间的关系,试图揭示家庭消费碳排放对环境的影响[ 24, 25, 26, 27]。进入21世纪,一些学者开始研究家庭能源消费排放占国家总排放的比例、确定家庭生活碳排放的来源结构、分析调控家庭生活碳排放增长的各种因素及应对措施,并就优化家庭消费结构、减少奢侈消费排放,最终实现低碳生活模式转型提出政策建议[ 9, 14, 15, 20, 21, 28, 29, 30, 31]。该类研究虽然已经开展多年,但由于家庭生活方式的多样化、家庭生活碳排放受诸多自然和文化因素影响,加之家庭生活碳排放评估模型的复杂性,家庭生活碳排放的研究、评估和国际比较工作到目前为止仍处于不断发展和完善阶段[ 9, 13, 16, 21, 32, 33, 34]

在家庭生活消费需求及其对环境影响的研究中,大多是在区域或国家层面上开展,分析全国或区域内家庭直接与间接能源消费的碳排放总体状况[ 3, 23, 31, 35, 36, 37, 38, 39, 40, 41]。如Vringer et al[ 27]以350种商品和服务消费数据为基础,利用过程分析与经济分析相结合的混合能源分析法,通过计算消费商品与服务的能源强度,对荷兰家庭的直接与间接能源需求进行了研究。Bin et al[ [ 2]利用美国能源部、交通部、商务部的住宅能源消费调查数据、交通能源数据及消费支出调查数据,采用消费者生活方式方法(CLA)研究了美国家庭的生活消费与CO2排放。Park et al[ [ 41]则利用韩国1980-2000年的投入产出表及分解的投入产出表,分析了家庭的直接与间接能源需求。

在近期的研究中,国际贸易及其定量方法被拓展应用到了家庭生活消费需求与碳排放的讨论中[ 42, 43]。目前计算碳排放量采用的生产型碳排放核算方法只计算了本地区消费和出口产品或服务隐含的碳排放量,忽略了进口产品隐含的碳排放量,导致这部分排放量“泄漏”了,未能反映本应由产品进口国承担的排放责任[ 42, 44]。这类研究大多数集中讨论消费中潜在的碳泄露问题[ 45, 46, 47, 48, 49],指出过去和现在的大多数家庭生活消费及其碳排放研究关注的只是国内的一般状况,不仅忽略了国际贸易对家庭碳排放增长影响的重要性,也忽略了不同人口收入水平与人口变化对家庭碳足迹的影响[ 38]

但是,在目前的家庭碳排放研究中,很少将家庭消费的各项商品与国际贸易联系起来进行分析,探讨家庭消费的商品与服务对全球环境的影响[ 42]。然而,家庭消费的各项商品与国际贸易联系是非常重要的[ 47, 49, 50]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大多数研究集中在家庭生活消费的总体需求方面,而不是直接将家庭生活消费与碳排放影响联系起来[ 13, 27, 34, 51]。这主要是研究这一问题的复杂性造成的,如贸易统计中精确数据的缺乏、家庭消费调查中存在的困难等,这使得准确模拟家庭生活消费在全球供应链中的位置和作用存在很大困难。尽管目前的研究仍存在若干缺憾,但对推进可持续消费模式仍有重要意义,对理解国家层面的气候变化政策效果、CO2或能源商品税收分配的影响等也至关重要。

近几年来,国内关于家庭生活碳排放的研究大幅增加[ 1, 3, 7, 8, 15, 52, 53, 54, 55, 56, 57, 58, 59],研究主要针对家庭生活消费结构和碳排放比重的现状进行分析,除了对中国城市与农村的家庭碳排放情况进行总体平均状况的分析之外,区域上大多集中在我国西北地区[ 28, 60, 61];省域的城市与乡村研究主要集中在北京、广州、西安、厦门等地及周边农村[ 19, 56, 57]

魏一鸣等[ 35]采用消费者生活方式方法(CLA),对比分析了1999-2002年期间中国城乡居民生活方式对能源消费及CO2 排放的直接和间接影响。研究结论指出,每年约26%的总能源消费及30%的CO2排放是由家庭生活以及支持此类需求的经济活动造成的。Golley et al[ 7, 64]研究了中国城市家庭生活需求与CO2排放,利用城市家庭的调查数据,对不同消费水平家庭的生活消费需求总量与排放量的变化程度进行了考察。研究结论表明,富裕家庭会产生更多的排放量。刘兰翠等[ 3]研究指出,人口的增加、城市化发展与人均家庭消费量的增长是导致家庭间接碳排放的主要因素。曲建升、张志强等[ 28] 对中国西北地区家庭生活碳排放进行了实地调查,评估结果显示西北地区2011年人均生活碳排放量仅为2.5 tCO2/(人·年),生活碳排放主要来源于煤炭、电力与食品消费,并受地理环境、家庭规模、经济收入、年龄结构等因素的影响,不同省区和城乡人口之间的排放量也存在一定的差别。姚亮等[ 58]指出,碳排放强度和人均消费水平是影响碳排放变化的主要因素,由于技术的持续发展,碳排放强度将持续降低,成为减缓碳排放增加的主要力量;而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均消费水平的增长成为推动碳排放量迅速增加的主要推动因素。吝涛[ 59]开发了一种基于消费实际调查和排放生命周期的碳排放核算方法,并以中国沿海快速城市化城市厦门进行案例分析,研究结果表明,厦门家庭碳排放量在家庭和社区尺度具有显著分化现象,高排放家庭的平均排放量是低排放家庭的5倍;高排放社区的平均排放量是低排放社区的2倍。

综上所述,家庭生活碳排放是衡量一个家庭在一定时期内对于商品及服务的最终消费而产生的碳排放量。在对碳排放来源进行科学研究的过程中发现,家庭生活消费对排放总量的贡献越来越不容忽视。家庭生活碳排放研究是国际碳减排研究的一个新兴的分支领域,这一研究将有助于从社会基础单元(家庭)的角度推进节能减排,相关研究结果已表明,家庭领域的减排潜力巨大,且有助于实现社会发展的转型。我国家庭碳排放的研究大多基于宏观统计数据研究开展,主要侧重全国层面的评估研究,少数学者在西北、厦门等区域开展了基于调查的家庭生活碳排放评估工作,相关研究工作是对统计数据评估结果的有益补充[ 28, 60, 61]

3 家庭生活碳排放研究的主要内容
3.1不同收入水平与消费水平对家庭生活碳排放的影响

家庭能源消费的增长趋势与总的能源消费趋势相似。总体来讲,随着社会经济水平的不断发展与提高,人们的生活水平也不断提高,家庭能耗与碳排放也将在较长时期内呈现不断增长的趋势。这三者之间存在一定的相关关系,表1以中国、美国和希腊为例,比较了家庭生活支出、能耗和碳排放的动态关系。

收入水平对家庭碳排放的影响并不能一概而论。对荷兰、英国、瑞典与挪威2000年左右的家庭生活碳排放的量化分析表明[ 70],在荷兰与英国,家庭平均CO2排放要比瑞典与挪威的高。此外,在荷兰与英国,高收入家庭的CO2排放强度要比低收入家庭的CO2排放强度小。相反,在瑞典与挪威,高收入消费模式家庭的CO2排放强度要比低收入家庭的CO2排放强度大。各个国家间不同收入水平家庭CO2排放各不相同的,原因是这4个国家家庭能源消费的不同在很大程度上归因于国家能源供给的CO2排放强度与人口密度的不同。这些因素说明了家庭CO2排放中排放源的重要性,但另外的一个重要影响因素是家庭住宅与交通的不同,这也因此成为影响不同收入水平家庭CO2排放各不相同的因素。

而对发展中国家不同收入级别家庭碳排放量进行比较时,按人均计算,富裕家庭显然要比贫困家庭排放得多,然而,如果比较直接排放量,贫穷家庭排放的碳只比富裕家庭稍微少一点。深入的分析表明,贫穷家庭较高的直接排放量主要源于其使用了排放强度较大的能源形式如煤炭、薪柴、秸秆等,收入最低级别家庭排放强度大的能源消费量往往是收入较高家庭的数倍,这也源于这样一个事实,即排放强度大的能源的价格通常更为便宜[ 7, 64]

表 1 生活水平提高、家庭能耗与碳排放量之间的动态关系

案例研究表明[ 65, 66, 67],从长时间序列来看,许多国家人均收入的增长或者生活方式的改善是家庭能源消费增长与碳排放增长的重要驱动因素。但对澳大利亚、巴西、丹麦、印度与日本五个国家的家庭能源需求进行对比研究后发现[ 51],收入增长对能源需求的影响在各个国家是不同的,这与各个国家的社会经济及人口状况、社会文化、消费习惯、资源禀赋、政策和市场等有很大的关系,而并不完全符合环境库兹涅茨曲线。但各国的研究均显示,消费了更多商品与服务的富裕家庭的人均碳排放通常高于低收入家庭[ 7, 64]

3.2 家庭直接与间接碳排放的关系

在一些研究案例及统计数据中,家庭间接能源需求的消费量远高于直接能源需求[ 68]。但是,直接与间接能源需求的趋势及与此相关的家庭消费在各个国家是不相同的,这与研究区域的经济发展水平、消费结构、能源结构、能源效率等有着密切的关系。如荷兰的家庭直接能源消费占国家能源消费总量的33%,而间接能源消费仅占国家能源消费总量的7%,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直接能源消费量呈下降趋势而间接能源消费量则开始上升[ 69]。 1997-2007年期间,美国家庭消费总的能源消费与碳排放总量均持续增长,直接碳排放量总体高于间接排放量,但间接排放量的增长率高于直接排放,使得间接排放量和直接排放量的差距逐渐缩小[ 37]。在韩国,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能源消费则都呈现增长趋势[ 38]

发展中国家存在城市与农村的二元结构状况,所以在对发展中国家的家庭生活碳排放研究中,常分别研究农村与城市的家庭能源需求与碳排放。通过研究发现,在消费方面,发展中发国家存在着富足、现代的城市消费模式与贫困、传统的农村消费两种模式。就人均家庭生活碳排放量而言,城市和农村地区均呈增长趋势[ 3, 7, 51],但城市家庭的人均排放量以及直接与间接人均排放量均明显高于农村地区。

对中国的研究表明[ 5, 28, 52, 60],直接碳排放主要来源于煤炭、燃油与电力的使用,在城市地区,煤炭消费量呈快速下降趋势,燃油和电力消费则持续增加[ 3],在农村地区,则仍然以煤炭以及非商业化能源作为其家庭的主要能源。在间接排放方面,农村与城市家庭的间接排放总体均高于其直接排放,城市家庭的间接碳排放远远高于农村。

3.3 家庭生活碳排放来源与结构

从消费层次来讲,发达国家的直接能源需求中,私人交通、取暖与电力等是同等重要的[ 37, 41, 47],家庭间接能源需求贡献最大的服务种类主要是交通与休闲娱乐,消费的商品种类主要是食品等[ 2, 47]。而对发展中国国家来讲,城市家庭间接碳排放量最大的项目依次是各种商品与服务、住宅、食品与烟草、衣物与家庭设备及医药、交通通讯、教育与文化娱乐;农村家庭间接碳排放量最大的项目依次是食品与烟草、各种商品与服务、住宅、衣物与家庭设备及医药、交通与通讯、教育与文化娱乐等[ 3, 7, 35, 64]。这也表明,发展中国家的排放主要是为了满足基本生存需求的排放,期家庭生活碳排放属于生存型、发展型排放,而发达国家的消费与排放则表现为奢侈型排放。

3.4 家庭生活碳排放的关键影响因素分析

上文分析中提到的人口状况、社会文化、消费习惯、资源禀赋、地理与气候条件、人口密度、能源技术、生活方式、政策和市场等对家庭能源消费和碳排放均有着重要影响。除此之外,能源来源、能源利用结构、家庭收入水平、家庭规模、受教育程度等也是影响家庭生活碳排放量大小的重要因素。但在不同的国家及不同的区域,这些因素的影响权重各不相同,因此需要针对特定区域的自然和经济社会发展等各方面因素做具体的研究与分析。

4 结论与建议

本文基于生活消费视角,对家庭生活碳排放的相关研究进行了概述,对家庭生活碳排放研究的重要意义,国内外研究进展与研究的方面进行了梳理与概括。目前家庭生活碳排放研究的主要内容包括不同收入与消费水平对家庭生活碳排放的影响、家庭的直接排放与间接排放以及这两者之间的比例关系、生活碳排放的来源与结构、影响家庭生活碳排放的各种因素分析等。

中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发展中国家,随着经济的发展与居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城市化水平的不断发展与提高,必然会使得家庭生活碳排放不断增长。因此,家庭生活消费将成为我国未来能源需求增长和碳排放增长的重要来源,因此在以后的研究中,我们需要高度关注并深入挖掘家庭生活消费领域的节能减排潜力,深入分析研究于此相关的若干问题:

(1)家庭生活碳排放的评估指标与模型研究

纵观目前有关家庭生活碳排放的研究,在研究方法、研究指标设计、研究模型、数据来源、数据处理与计算等方面均存在较大差异,即使采用统一研究方法进行研究,由于在数据的获取方面存在较大的差异,在对不同的研究结果进行比较时,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即使采取相同的方法,由于采用的数据来源不同,得出的结果也往往差别较大[ 35, 45]。因此,需要对家庭碳排放的研究方法、研究指标、数据处理计算等进行深入研究,以便采用最优的指标、模型与计算来反映最真实的情况,从而为政策的制定提供有力的依据。在研究的过程中,要根据研究区域的不同、数据获取的难易程度等情况,设计切实可行的指标、模型与方法[ 4]

(2)可持续的绿色生活模式的实现路径研究

个人与家庭作为碳排放的最小主体,由于这一排放主体数量巨大,具有巨大的减排潜力,同时,实现居民生活理念向低碳绿色方向转变,不仅可降低碳排放,减少对环境的影响,也可减少对人类生活对化石能源的过度依赖,有助于建立与人类可持续发展目标相一致的和谐的生活模式。但长期以来,有关碳减排的行动主要侧重于生产端,对于个人与家庭的消费端的排放行为缺少科学评估与引导。因此,要挖掘这种潜力,能源政策与计划必须深入研究与探究个人与家庭的消费行为与驱动因素,并将行为科学、社会科学、工程学及经济学等结合起来进行考虑。迄今为止利用这种综合集成方法探讨家庭生活消费及其碳排放的相关研究并不多见,而研究这种减排潜力、提出何种政策来实现这种减排潜力并在实践中运用,是更为重要的议题。

由居民消费水平和消费结构组成的居民消费模式变动是拉动家庭消费碳排放增长的最主要因素。促是,从减缓碳排放来讲,并不意味着未来的低碳发展需要从压缩居民消费水平入手。居民消费水平还体现出显著的城乡差距、地区差距、国际差距,现阶段我国居民总体消费水平还处于较低层次,从居民消费方面考虑,未来我国社会经济低碳发展的主要策略应既要努力提升居民消费水平,又要积极增强促进减排的有效手段。从促进减排方面来看,倡导适度消费、绿色消费理念,反对奢侈性消费行为,引导居民消费模式向可持续方向发展显得尤为重要。可持续消费模式的构建是一项长远的系统工程,就社会政策与机制角度而言,围绕居民消费的相关政策设计,如家用电器节能标准,及交通工具节能标准、消费碳税等都将对我国未来碳排放产生深远影响。

(3)人口结构变化对家庭生活碳排放的影响研究

人口结构的变化会导致消费结构的变化,从而使得家庭生活碳排放结构和排放量发生变化。在我国,人口结构的变化对家庭生活碳排放的影响作用比较明显:就家庭人口规模来看,中国家庭的平均人口数量从1990年的3.96人减少到2010年的3.10人,而家庭的数量从1990年的2.77亿增加到2010年的4.01亿;就年龄结构而言,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与2000年的第五次人口普查相比,0-14岁年龄段的人口数量减少了6.29%,15-59岁及60岁以上人口数量分别增加了3.36%与2.93%;就城乡结构而言,居住在城市的人口数量从2000年的36.22%增加到了2010年的49.95%。人口结构的变化直接影响住房、能源等各类商品和服务消费,进而直接影响家庭生活碳排放结构和排放量的变化。中国正处于快速城市化的进程中,人口结构和人口迁移对家庭生活碳排放的影响不容忽视,但目前针对家庭人口数量、家庭结构、年龄结构、城乡结构及城市化过程中引发的家庭生活消费及相关碳排放的研究还较少。

(4)家庭生活碳排放的相关政策研究

由于社会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不同收入群体的居民消费及其碳排放必然存在较大差异。只有深入分析比较不同社会阶层在消费模式方面的特点与差异,才能低碳经济发展提供更有针对性的、可具操作性的决策依据。在研究国家节能减排对策时,也应该充分考虑不同社会阶层的消费模式差异。因此,对我国居民消费碳排放的阶层差异的比较及在此基础上的低碳发展对策研究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研究方向。然而,居民的消费行为不仅是经济现象,还涉及到行为科学、社会科学、消费心理学等各方面。开展居民消费行为研究,引导居民形成低碳化的消费价值,促进城市居民实施低碳化的消费行为,挖掘居民生活用能的节能减排潜力,形成社会性的低碳发展、低碳消费观念的一个重要问题。

国家“十二五”规划中提出在未来将“建立扩大消费的长效机制”,加上种种拉动内需的消费刺激政策的持续贯彻执行,未来中国居民消费量的上升还有巨大空间,其对碳排放的影响力势必进一步加强,因此,“节能减排”与“扩大消费”之间的矛盾将日益突出。低碳经济不仅仅是经济发展方式和能源消费方式的变革,更是人类生活方式的一次重要变革,它要求人类在衣食住行的各个方面做到“节能减排”,有效降低每个人的碳排放量。如何既做到节能减排,又扩大消费,促进经济可持续发展,显然需深入研究。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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